7/20/2004

讓我再看1眼

燈下,為我心愛的女子寫下,與抄下這些



生活里,我們的心常忘了設防。稍不留神
,你會隨時愛上1個人。比如,看完《人骨
拼圖》,不知不覺愛上安潔莉娜裘莉;聽
罷《天空》,愛上王菲;讀過布拉姆斯傳
,愛上克拉拉舒曼,之類等等。事隔多年
,你看了《枕邊陷阱》,安潔莉娜露了奶
子跟白花花臀腿,你卻發現伊的性感不若
舊往;聽了《唱遊》,覺得重慶森林中的
女子失了神;然而,讀罷Nancy Reich的
《Clara Schumann: The Artist and the
Woman 》,長長頸項、亮著憂傷大眼的
克拉拉,形像超鮮明地浮現跟前,讓你止
不住跟布拉姆斯1樣,更愛戀疼惜,終世
不渝。


克拉拉
與舒曼結縭17年﹝1840-56),生
了8個孩子,流產2次,精神耗弱的舒曼不
是特別喜歡小孩,而是企圖用來羈絆不安
於室的老婆。所謂不安於室,乃克拉拉專
注於發展演奏家/作曲家生涯耳。
這個19世紀,中產階級出身,早慧而有國
際聲名的鋼琴獨奏家,遂不能是個盡職的
母親。

伊跟丈夫、兒女,1直聚少離多,幾乎不曾
陪子女過生日、度耶誕;丈夫住院兩年半
,伊沒探望過半次,舒曼病危,伊趕了回
來,但丈夫嚥最后1口氣,伊卻沒隨侍在
側;子女生病或過世,這位忙碌的母親也
從不在場。

1年有10個月巡迴演奏會的克拉拉不只勤於
寫日記、也勤於寫信,寫給管家、家教、
音樂老師、朋友以及寄宿在外的子女,以
及小伊14歲的布拉姆斯——伊的知音、戰
友、也是兒子、丈夫跟父親。



克拉拉寫道:
『以前是這樣,現在依然如此,當我彈奏
,我那負荷過度的靈魂似乎因此得以解放
,宛如痛哭了1場。』
寄給姚阿幸:
『我所有的痛苦跟歡樂,惟有透過神聖的
音樂,方得釋放。』
伊在日記里記下:『工作乃遺忘痛苦之良
方。』
致布拉姆斯:
『奇特的是,我居然可以在這麼不快樂,
片刻皆無法忘卻傷痛時,在音樂會上那麼
自由奔放、而且力道十足地演奏。』
伊在日記里提到探視完病入膏肓的么兒,
才赴獨奏會:
『整場我都看到他,瘦弱的身體、毫無生
氣的臉,還有,哎,呼吸困難。但,我彈
得相當好,半個音都沒錯。』
伊在長信里,告訴布拉姆斯:
『我若讓自己少勞累1些,健康狀況或會好
1些,可是,每1個人豈不是都為自己的天
職而活麼?…………我對演奏的新鮮感與
熱衷,不下於20年前,讓我感受青春氣息
,我甚至認為,平靜的生活會留出太多空
閒,讓我沉溺於自己的哀傷。』
事業心超強的克拉拉,絕對不是個女性主
義者,而是1個超越性別,想做當時最重
要的鋼琴家;想跟舒曼、布拉姆斯、姚阿
幸平起平坐、做個傑出作曲家,是充滿意
志力、戰鬥力的失敗的母親,卻永遠是音
樂繆思最忠誠的兒女,文明世界多虧他們
,才如 此燦爛。



克拉拉1直是布拉姆斯精神上的妻子、母
親。
1895年,布拉姆斯預感中風的愛人可能不
久人世,致信舒曼長女瑪麗:
『妳感覺情況極壞時,請通知我。
讓我再看1眼那親愛的雙眸。
當他們闔上,也同時關掉我的生命。』


請參閱:

1《克拉拉之死》1985,Nancy B.Reich著,
陳秋萍、游淑峰譯,台北高談文化,2000
。極秀異的研究論述。中文書名俗爛得叫
人生氣,排版印刷品質亦遜。原著巳出增
訂新版,2001。
2《天使與魔鬼之舞--舒曼的1生》1985
,Peter Ostwald著,張海燕譯,台北高談
文化,2000。上兩書皆乏索引,讓人痛恨。
3《舒曼》1982,Tim Dowley著,朱健慧譯,
台北智庫,1995。
4《布拉姆斯》1984,Paul Holmes著,
王婉容譯,台北智庫,1995。兩書只譯名對
照表,1樣不附索引,討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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