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9/2008

聆聽的音樂玄想



證地說,惟有透過[聆聽],才證實了[音樂]的存在。

咱家於《錄音文本的正當性謅過音樂美學里的某種本質論,舉《風神125》為例,曰:「當林生祥鍾永豐寫完詞曲編曲等等,《風神125》在美學上巳是1個優先自足的‧實存的「音樂真實」,不受‧不隨外在條件而有所轉移,「錄音」或「演奏」僅是記錄、驗証、再現此1真實而巳(並可能僭越,甚至取代那優先真實,自立成另1真實的存在)。
於是至少並置3項時序不同、層次不同的『音樂存在』」——

Ⅰ]風神125原始文本A
Ⅱ]風神125的演奏文本B
Ⅲ]風神125的錄音文本C
Ⅳ]不同場地生產出不同風貌的《風神125》演奏B1--Bn與錄音文本C1--Cn,咱稱之為「誤讀文本」(複數), 裡有簡略論述,不贅。

古典音樂場域最為吊詭。每個演奏與錄音文本皆大異其趣,指揮家、演奏家跟作曲家的關係,就好比請多位素描功力扎實的畫家為閣下繪像,保證風格各異,但幅幅看得出都極像似本人,此種「極像似」卻跟攬鏡自照的「鏡像」或相機鏡頭補捉等等的「逼真」完全是兩碼事(而「鏡像」儘管最逼真,卻是「相位」完全逆反的虛像)。

1海票演奏與錄音文本滿懷雄心意圖再現作曲家的原始文本A,正如畫家的繪像作品意圖逼近本尊,都挺盡心竭力,遺憾的是,全屬「欠缺還原性」的「誤讀」努力罷了——藝術正富這種特性——他們提供了許多「彷彿」、「肖似」,卻絕不等於『原真』。

可堪玩味的是,各種演奏與錄音文本的異質性恆常是吸引資深樂迷陷溺其中樂此不疲的重大誘因,亦即樂迷可以不間斷接納——注意:接納就是聆聽——被「誤讀」過的演奏文本,而且有時特喜歡「誤讀」得極嚴重(不正確?!)的版本( 爆‧比方:福特萬格勒、顧爾德)。

聆聽的過程,與其說是貼近作曲家,不如說是親近指揮家、演奏家來得恰切。這是擁有記譜法、且將音樂歸入專門職業的文明階級社會的分工,指揮家、演奏家們乃音樂菁英,而廣大聆聽者屬於相對不具音樂才能天份的受眾,兩方透過「無能還原『原始文本』」的聆聽過程(同時也屬1種消費行為),建立社會關係。於此脈絡才生成出「音樂」,並確立作曲家的地位等意義(比如貝多芬是在此脈絡中方能再現)。反之亦然:即「沒有聆聽‧音樂蕩然無存‧音樂家缺席」。

不曾擁有記譜法、也沒將音樂作出職業分工,偏又音樂秉賦極高、音樂風氣鼎盛的社會(比方非洲許多部族,或島嶼原住民),更與「聆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蓋缺少記譜法(與或文字),學習者反而需要1種更專注、更精確的「聆聽」,俾音樂傳承綿延不息,從小即自然培育出聆聽好習慣。而音樂傳承的更深沉意義是,與之有機關聯的民族文化藉由聆聽,從而萌生根源性內核並永續發展,準此,音樂的聆聽屬於1種基要的社會文化行為。

此種互動的社會脈絡套入全球音樂地圖,吾人將發現少人聆聽的音樂便形成音樂的缺席狀態。第3世界的民眾音樂在西方世界缺席,因西方世界不聽;車鼓音樂在島嶼缺席,乃台灣人不聽——儘管島嶼鄉間仍有車鼓陣。等等等

暫不涉入音樂商品化之梗……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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