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

誰 是 第 １ 小 提 琴 手 ？

誰 が 第 １ バ イ オ リ ニ ス ト で す ¿

By 姜海波 ＿《讀書》2007年第8期

　　恩格斯曾說過：「我１生所做的是我被指定做的事，就是拉第２小提琴，而且我想我做得還不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４卷)

　　因此，「小提琴手」就被用來比喻馬克思和恩格斯的思想合作關係。20世紀20年代以來，西方學者盧卡奇、柯爾施、胡克等人把恩格斯作為獨立的思想家並和馬克思對立起來進行比較研究，逐漸形成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對立論」思潮。70年代以後，流亡英國的波蘭哲學家柯拉柯夫斯基和美國學者諾曼‧萊文使「對立論」系統化。柯拉柯夫斯基在其３卷本巨著《馬克思主義的主流——它的產生、發展和瓦解》中認為馬克思和恩格斯之間存在「根本的思想分歧」。在這些以往研究的基礎上，卡弗Terrell Carver(1946- )教授出版了《馬克思與恩格斯：學術思想關係》(以下簡稱《關係》)１書，這部著作要回答：誰是「第１小提琴手」？

　　《關係》１書是卡弗1983年完成的代表作。卡弗試圖指出恩格斯在何時確立了自己的學術地位，這對於他自己的思想以及他對馬克思思想的闡釋有何意義。
　　卡弗認為，馬克思和恩格斯在第１次會面以前的觀點就十分接近。但是由於恩格斯與「自由人」的關係，他第１次出現在馬克思面前時遭到了馬克思的冷遇。

　　1843年《萊茵報》解散以後，馬克思試圖通過批判黑格爾的法哲學來揭示籠罩在私有財產上的「神秘意識」，即有關國家、代議制和法的１般理念。恰逢此時，馬克思收到恩格斯的《國民經濟學批判大綱》１文，該文對馬克思產生了巨大衝擊，使馬克思進入了新的研究領域。

　　卡弗認為，馬克思在《一八四四年經濟學哲學手稿》、《德意志意識形態》和《資本論》中的許多觀點都可以在恩格斯的著作特別是《政治經濟學批判大綱》和《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中找到雛形，所以在合作的早期，恩格斯的思想領先於馬克思。《神聖家族》是馬克思、恩格斯明確分工寫作的，可以分辨出２人的理論旨趣、側重點和思想發展的線索;《德意志意識形態》是馬克思和恩格斯真正合作的產物，其中的觀點是２人共同制定的，因為馬克思的「書法」太差，所以手稿是由恩格斯抄寫的;對於《共產黨宣言》，卡弗認為它是從恩格斯的著作發展來的，《共產主義原理》可以看做１個粗略的草稿，因此是恩格斯完成了主要工作。

　　1859年，恩格斯為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判‧第１分冊》１書匿名寫作了書評。通過對比恩格斯的短評與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中的「指導線索」，卡弗認為恩格斯在此「發明」了辯證法，也由此開始背離了馬克思的思想。不論是「辯證法」還是其他的方法論公式都是對馬克思的誤解，恩格斯對方法的強調超過了內容本身，他曲解了黑格爾主義視域中的馬克思的事業。

　　馬克思逝世以後，恩格斯至少寫了17篇關於馬克思著作的序言和五篇《共產黨宣言》的序言。卡弗特別強調要關注馬克思逝世的日子，因為在這之前和之後，恩格斯的敘述是不１致的。卡弗還利用馬克思和恩格斯之間的通信對此做出了深入細緻的論證。在《反杜林論》、《路德維希‧費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中，恩格斯以馬克思的名義逐步建構了１個包括自然、社會和思維在內的形而上學體系，這不但與馬克思的思想不符，而且沒有馬克思的明確認可。

　　卡弗的典型例證是《反杜林論》。恩格斯在《反杜林論》第２版序言中寫道：「本書所闡釋的世界觀，絕大部分是由馬克思確立和闡發的，而只有極小的部分是屬於我的，所以，我的這部著作不可能在他不瞭解的情況下完成，這在我們相互之間是不言而喻的。在付印之前，我曾把全部原稿念給他聽。」卡弗認為，恩格斯的敘述不能在馬克思和恩格斯的書信中得到確證，因此恩格斯是否敘述了事實是存在疑問的。也許是考慮到他們持久的友誼，考慮到他們社會主義者領導人的角色，以及恩格斯給馬克思提供的經濟援助，馬克思保持了沉默並且對恩格斯的工作不加干涉。在卡弗看來，正是由於恩格斯早期思想領先於馬克思，他在晚年才有能力將馬克思的觀點系統化。儘管與馬克思的觀點不１致，甚至對立，但對於馬克思主義的傳統觀點來說，也就是後人所理解的馬克思主義來說，恩格斯才是「第１小提琴手」。



《馬克思與恩格斯：學術思想關係》
‧馬克思主義研究譯叢
作　　者：  [美]卡弗Terrell Carver(1946- )著
譯　　者： 姜海波　等
出 版 社： 人民大學出版社　
出版時間： 2008-4-1
字　　數： 171000
頁　　數： 150
開　　本： 16開 平裝
 I S B N   ： 9787300091983
定　　價：￥28.00

特雷爾‧卡弗Terrell Carver生於1946年，1974年牛津大學貝列爾學院政治學博士，1995年8月至今任英國布里斯托大學政治學系教授。
代表性的著作另有：《卡爾·馬克思：文本與方法》（1975），《馬克思的社會理論》（1982），《弗里德里希‧恩格斯：他的生活及思想》（1989），《後現代的馬克思》（1998），《政治理論中的人》（2004）等。卡弗教授精通德語，是《MEGA研究》雜誌編委（1995年－），首次將馬克思的《評阿‧瓦格納的「政治經濟學教科書」》譯成英文。

[ 目　錄]
導言
第1章 不順利的開始
第2章 「從另１條道路」
第3章 「我們的見解」
第4章 辯證法的發明
第5章 「第２小提琴手」？
結論
馬克思—恩格斯年表
聲明
譯後記

[　摘　]
第　1　章　不順利的開始

　　1842年11月，卡爾·馬克思和弗里德里希·恩格斯首次會面，當時，馬克思24歲，恩格斯年僅22歲。雖然那次的會面並不成功，但是，他們之間偉大的思想合作還是在時隔１年多之後正式開始了。

　 在考察任何１組思想關係時，我們必須慎重對待其中每１個成員在會面相識之前的生活和思想狀況，以便理清：他們帶給對方哪些思想資源、他們共同的經歷和思想是什麼以及之後他們１起完成了什麼工作。就馬克思和恩格斯的關係而言，很多事實還需要進１步闡明：他們不順利的初次會晤，以及他們持續了39年的合作關係的基礎——這１合作關係１直持續至馬克思去世才結束。

　我們必須轉向研究恩格斯的思想產生和發展狀況以闡明馬克思在1842—1844年間的思想轉變。值得慶幸的是，由於早期恩格斯沒有受到像馬克思那麼嚴厲的審查，因此，我們開展工作相對容易得多。雖然恩格斯當時已經是１個比馬克思更為資深、發表作品流傳更為廣泛的作家，但是，他還是十分希望得到身為總編和辯論家的馬克思矚目——馬克思是當時在萊茵地區倡導自由主義政治主張的首席人物。從他們第１次不順利的會面到真正建立牢固的友誼前的這段時間裡，恩格斯所作的相關工作受到馬克思的關注和讚賞。正是爵為這樣，所以，馬克思後來毫不猶豫地辭了職，並投身到了與恩格斯充滿激情的合作中，而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友誼也由此開始。

　 在馬克思24歲前，雖然他的政治路途很輝煌，但是，這實際上與他的家庭背景並不相稱。他的父親是１位開明律師，經濟上獨立自主，自給自足，但並不富裕；喜愛並崇尚傳統藝術和科學並對之頗有見地；儘管他反感煩瑣的宗教事務，卻１直是位有神論者。馬克思受到以傳統經典和自由主義藝術為基礎的正統教育。他的父親希望他讀大學，然後找１份工作。但是，馬克思卻沒有如他父親所願，而是選擇了哲學和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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