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 滿 音 樂

  薩 滿 音 樂 
上
薩滿信仰Shamanism(法︰Chamanisme)，1般被視為文明層次較低
、是多神教向1神教過渡的宗教信仰，卻仍見於當今世界各地，時時
穿梭天人之際，跨越多維向度，註定要跟地球常民長久嬋娟長相左右啦。
有人認為薩滿Shaman1詞源自中國黑龍江流域的通古斯語，意為
「興奮而狂舞的人」，乃神鬼附身的起乩狀態，猶存活在當今
中國的東北滿族、赫哲、鄂倫春、蒙古跟西藏諸族；另西伯利亞
東北及西北部、美洲印第安、北極圈愛斯基摩人，等等等。

已逝的優質蕃薯人‧考古人類學者張光直堅認中國古文明
根本就是薩滿式文明（《考古學專題6講》，1985），蓋薩滿
信仰是天地鬼神無所不拜（島內至今都還如此），透過跳神儀
式，神鬼附體，以驅魔、請神、祛厄，醫病。
法國結構主義大宗師李維史陀甚至認為︰『薩滿研究
也許有朝1日可以用來闡明佛洛依德學說的晦澀論點。』
（《結構人類學》，1968），咱家虔信此1預設。

薩滿信仰的法師（或曰神巫）就叫「薩滿」，負責執行降
神儀式，經由「幻迷」過程(咱島內叫「發童」)，化身為
神鬼精靈的代言人，道行低的神巫聽說要借搖頭丸或大麻
菸草、酒精、猾吸石 Hashish註1等刺激才能陷入發童狀態。

A．奧爾馬克就「幻迷」狀態有以下分類－－－
Ⅰ、極地民族屬『大薩滿』Great Shamanizing，每幻迷就
極端顛狂舛野，不唯自殘（比如拿劍擊背），也顯現非凡神力
（竟把劍扭成麻花啦），乃『原真性薩滿』Genuine Shamanism。
Ⅱ、副極帶Subarctic（極圈以南）民族為『小薩滿』Small
Shamanizing，即咱們島內亦可見的神靈附體狀態，閣下常
會在路邊瞧見他們，不用多說（Ohlmarks，1939）。

島內的藏傳密宗佛教，其中甚多光怪陸離之圖像，乃西藏
佛教融混高原上的原始信仰「苯」、「苯波」Bon、Bonpos
之故（于乃昌，1989），專家咸認這『 苯教苯波教』即
如假包換的薩滿信仰也（Eliade，1951）。

西藏地方，會讓他們的「世間護法神」給附體宣諭的法師
（藏語叫「古闊」、「古典巴」），所用重點法器之1是
件單面鼓（「半鼓」），幾與世界各地的薩滿所用類似，
演奏這形如大號手鼓的打樂器，方式亦如出1轍︰唱頌時，
鼓皮近臉，鼓槌由下朝上敲打；也跟北歐的莎蜜族（cf﹒
咱家專論，1998h）同樣做為占卜神器（E．M‧Manker，1938）

奧籍人類學者Nebesky-Wojkowitz於50年代在西藏噶倫堡
對降神過程做了極慎密的田野記錄，親眼目睹：
「戴著60磅重頭盔」的神巫幻迷之后，猶雄健地、富節奏
地身體轉動跟大力跳躍，學者眼見神巫『面孔跟頭部全腫
脹起來，嘴脣發紫，滿是泡沫………身體痙攣越來越劇，
跳起數呎高，拿左手猛捶一胸前護鏡，指節滲滿血……開
始用雙手抓扯喉嚨……』，研判已至「大薩滿狀態」，並
斷言『西藏巫師與西伯利亞薩滿教之間的親密關係』
（Nebeskt-Wojkowitz，1975）。

學者對黑苯教的「半鼓」有以下的描述︰
『直徑約20吋，有短柄供手持，鼓框繃羚羊皮，用繩索交
叉固定，只1面有鼓皮，因而叫「半面鼓」，也稱「苯波
鼓」。持彎曲的木槌以獨特方式擊打︰左手握鼓，貼近巫
師臉孔，鼓面朝下，右手持鼓槌自下往上擊鼓皮。
這種獨特的擊鼓方式據說是在黑苯教著名人物「那若本群
」讓「密惹日巴尊者」給擊垮後逐漸流行，蓋苯教巫師羞
於承認被擊垮的史實，就將面孔藏在半面鼓后頭……』（ibid） 



關於苯教的儀式音樂，當下較易入手的是〔法國廣播公司
〕的田野錄音︰《藏苯之傳統祭儀Les Traditions Rituelles
des Bonps Tibetains》（Ocora，LP︰558622；cd︰c580016）
。開場為〈勉垛護法神頌讚〉，鐃、鼓合鳴，缺乏感情的
低沉唱唸極之「低限主義」，就這樣同一音樂風格進行到
典禮結束。也許神巫就是在這樣肅穆單調反覆的旋律情境
里自我催眠方才陷入幻迷狀態。若讓閣下聽來，咱拍胸擔
保，1定墜入～～→夢鄉，還流那個口水。會是比Acid Rock
更駭的迷幻樂音哦。
 
 

Ocora另有1款相關產品，叫《蒙古薩滿與喇嘛Mongolie︰
Chamanes et Lamas》（cd︰c560059），資料超珍貴，卻
1樣單單調調，閣下會嫌他不及蒙族的傳統民樂（長、短調，
馬頭琴etc）來得好聽，來得有意思。咱則以為薩滿唸歌
不盡是這類風格，比如跟蒙藏1樣運用〔持續音唱法〕註2的
俄境「圖瓦Tuva」薩滿就粉他X不1樣。 

20世紀之前猶隸屬支那‧大清帝國的「唐努烏梁海」地區
，今為俄國〔圖瓦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隔薩彥嶺跟蒙
古接壤，風土人情和蒙古極像，像到讓人錯覺是1家子人，
宗教也同樣融合薩滿信仰與喇嘛教。從美國Smithsonian/
Folkways、ellipsis arts兩家唱片公司以及英國Realworld刊行的
田野錄音註3，可以聽到最典型最精彩的神巫唱頌。
1開聲必是半鼓（圖瓦叫〈頓鼓兒dungur〉）上下彈跳，薩
滿接著以1種又沉又渾又厚的持續喉音低音絮絮唸，天光開
始變色，精靈彷彿悄悄自薩滿的嘴、的背飛出昇起，氛圍有
點他X詭異（其實比不上台北水晶那套「3重埔程氏家族」的
牽亡歌仔啦－－這是咱聽過最最LoFi也最悚譎的音樂之1）。

顯然，比較厲害的薩滿音樂，勢必朝北‧或向極地搜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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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1 這是跟大麻齊名的古波斯/伊朗的迷幻藥。
2 持續音唱法︰ho-mi喉密，也寫成hoomei、khoomei和美或浩邁，有5種
發聲共鳴方式。最基本的是，用喉音吟出渾厚濃重的冗長不間斷音節（
蹶起閣下的嘴發「烏」音試試看，莫中斷，直到換氣），在這主音之上
同時發出音質透明、相差3個8度、節奏自由的大調性高位泛音（ok,讓咱
們繼續喉密，剛剛你試發烏了沒，現在烏后加衣→烏－衣－烏－衣，試試
，不錯的哦，可以潤喉爽聲，勝過京都念慈庵，然后再加個歐，成了‘歐
－烏－衣’，務必讓閣下喉結有震顫感才行，像早前郭金發哥哥或秀蘭妹
妹的台灣演歌唱技。
3《Deep In The Heart of TUVA : Cowboy music from the Wild East》，ellipsis arts EA4050
《TUVA︰Voice From The Center of Asia》，Smithsonian/Folkways，SF CD40017
《SHU-DE:Voices from the Distant Steppe》，Realworld CDRW41

中
上世紀初(1904－09)美國人類學家Waldemer Bogoras波果拉斯
對游牧馴鹿的西伯利亞愛斯基摩人/楚克奇族 Chukechee
（現已通用Chukchi），有以下的薩滿音樂調查報告－－

『薩滿歌曲沒有歌詞。譜極簡單，由1個1再重複的樂句構
成……曲調變化很大，不乏固定裝飾音，多每場重複使用
，不少由薩滿臨時即興自創，這些歌調似皆為人熟知，極
易聽辨………
『開場歌持續1刻鐘或半小時或更久，之后 ，精靈『剋來
特』Kelet就來了，開始進駐薩滿體內，薩滿兀自吟唱，
不時要求主家幫腔應答，大聲地喊呵、呵或嘿、嘿這樣的
驚歎聲……』

波果拉斯這篇《Chukechee》，收於Franz Boas主編的《美
國自然史博物館紀念文集．卷11》，是咱以前最讀不厭的
學術文字之1，篇幅雖不臭長，於此也僅能做重點提要，請閣
下讀過務必裝出十分欣賞的神情，以慰波氏在天之靈。

『擊鼓姿勢有了變化，鼓點緊了，鼓聲更強烈了，顯示精靈
駐進薩滿體內，並出現陣陣新聲音。薩滿劇烈搖頭晃腦，唇
齒發出特有的打顫聲，好似凍得直發抖，歇斯底里地叫著，
並變換音調發出嘔．脫脫脫或咿．屁屁屁等拉長音節的尖叫
，這是精靈的聲。
薩滿常模仿神獸或鳥的音聲，這是精靈幻化成「身外之音」
出現了，薩滿於是開始了各色各樣的表演，他們的演出竟遠
超乎我們正常人做得到的1切……………』

波果拉斯顯然認為「剋來特精靈」的聲音是來自薩滿的口技。
這不能怪博士他。因為只要稍稍聽過西伯利亞各地區的民樂
，莫不對俄境民族擅於模擬鳥獸的技藝印象深刻（最佳有聲
資料是《Voyage en URSS:Anthologie de la Musique Instrumentale
et Vocale des Peuples de L`URSS蘇聯聲器音樂選集》10 Vols版
（LP:法國Le Chant du Monde/Melodia LDX74001-74010；已cd化
，共6枚，未記下編號），然而，楚克奇薩滿的口技實已臻天下
無敵化境， 波果拉斯讚譽道︰
『超乎尋常技巧，足以跟文明國家最厲害的藝人比賽包準
得獎。他們呼叫出來的「身外之音」像是來自4面8方，還
變換方位，有些聲音開始時微弱，似來自遠方，當飄近時
，音量增大，最后衝入室內，穿越而出，音量轉弱，消失
於遠處。
有些聲來自上方，穿越室內進入地下………我還聽見講話
聲變成迴響，如實重現剛剛的叫喊跟囂鬧聲，里頭有我們
特別講的英、俄語句詞，外語是稍有細微發音錯誤，卻證
實這隻精靈是長了1對敏銳的耳朵……
另1次試驗，精靈用舌頭做霹啪響來模仿我們的鼓掌………』

最不可思議的是︰
『薩滿闊拉吉讓他的精靈叫嚷、說話、耳語、完全在我的耳朵
里面進行，錯覺是如此完美逼真，我竟不自覺地拿手捂耳想去
抓祂。接著，他使喚祂鑽入我站立的位置地下，正巧於雙腿之
間說話……整個過程，薩滿都鼓敲個不停………』

尤教咱神往的是波果拉斯竟做了錄音，天啊，咱1定得堅強
活下去，去尋訪那些老古董（應是艾迪生/蠟筒錄音，可能
還平安冬眠在美國的國會圖書館）︰
『我試著錄製精靈的身外之音，勸服名叫「鬼婆」的薩滿到
我房間施行降神儀式，……安置好機器設備，以便在無光的
條件下操作。「鬼婆」坐在寬敞房間的最角落，離我20呎，
熄燈不久，剋來特稍做忸怩之態就進來了，應薩滿的要求，
跑進錄音機的管子里講話， 從唱片聽來，薩滿跟精靈的聲音
明顯不同，「鬼婆」的聲音來自較遠，而精靈像在管子里。』

極帶民族的諧倣神技真是不聽遺憾的呵，波果拉斯多次津津
樂道︰
『我須再次重述「動物精靈」發出表現其特徵的聲︰海象跟
熊吼叫、馴鹿哼哼鼓鼻、狼嚎、狐鳴以及渡鴉呱呱………許
多精靈連續登場，跟薩滿講話並相互交談，尋釁吵架辱罵，
當然每次只1種聲音，因此最劍拔弩張時就成了1套連環珠砲
，1隻接著1隻聒噪，………各色各樣的魔術正好可以消除持
續好幾個鐘頭的儀式‧的單調。
精靈常在室外抓搔牆壁或繞牆奔馳，腳步聲喀瘩喀瘩1清2楚
。而室內的精靈像蚊子1樣飛得嗡嗡響，祂們還踏過鼓皮，
發出十分輕微的咯咯腳步聲，正讓我們剛好聽見…………』

這不免讓咱聯想到所謂『發燒音響』這玩意兒，High End或
States of Art最頂尖級數的音響器材豈非全標榜足以掌握
捕捉再現細節繁雜的聲波精靈嗎。江湖故老相傳︰這些波
頻精靈都是活生生‧饒富精氣神力的，可以壯陰陽補身腎，
可以練就1夜不睡的金鋼不壞之身，搖身1變而成1夜70次郎
－－我是說換70次燒勁十足的火辣辣唱碟。

當下是無緣1聆楚克奇的歌唱的了，幸而還有1款錄音聊勝於無－－
◎INEDIT-Musique de la Toundra et de la Taiga（URSS）
《蘇聯泰加林帶與凍原帶‧未曾刊行的音樂》
法國文化部策畫，〔世界文化之家maison des cultures du
monde〕系列7（LP:法國harmonia mundi：M.C.M.160.004
；cd:法國Auvidis W260019．cd比 LP多收7軌）。
LP是1套3摺封面、印刷超美的單枚裝碟子，相信閣下親睹
鐵跟每1痞子1樣愛不釋手。
此碟收西伯利亞5個族群︰
1近支那東北與蒙古的布里亞特人（法︰Bouriates、英︰Byryats）；
2通古斯族；
3雅庫特人（法︰Yacoutes、英︰Yakuts）
4最北境極帶地區的涅涅次人（Nenets或Nentses，原義為「人」）
5恩加納桑人（Nganasan）－－恩加納桑居住地稍東就正是楚克奇
了，靠，唱片製作單位未免辦事不力為德不卒，我恨你。

cd版第7軌乃通古斯族（外觀1如支那滿族）的女薩滿莎爾卡扎諾娃
敲半鼓吟唱。
第11軌為通古斯-烏爾奇族老薩滿密克亥兒‧杜凡唸頌家族傳奇
，有點像早先島內進口過的《Jerry Alfred & The Medicine Beat
:Etsi Shon祖父之歌》（cd：Red House RHR93，錄音極靚）或
《勇士之歌》（cd：Wind JA1-1994）。
第17軌為恩加納桑兩個女薩滿唱袪病歌謠《kamlaniye》的其中5段
，長達14分45”。
此外，第8、9軌皆通古斯族的音樂遊戲（口技），摹擬森林里蟲鳥
聲籟，相當傳神。欲幹個稱職的薩滿，這是基本功。前引10枚組LP
有更多材料。

亞洲篇的薩滿音樂暫告1段落。
下回想離開西伯利亞，沿『楚克奇海域』渡到北美阿拉斯加，
下白令海峽，聽說那里不少愛斯基摩族群的音樂跟薩滿歌唱，
會讓人耳界大開，超凡入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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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落腮8142004
[您會不會覺得咱台灣人太聰明了些...，
名碟收的不少，卻鮮有人願花時間認真
專研大師們的生平、際遇、特色及錄音等
，我們慣憑榜單索驥...，直上山頂，
唯不視沿途山徑的好花好水...。]
咈咈，朋友里邊，最最用功的黃同學再發表新作啦～
[小克萊巴演出曲目狹窄，
但卻能令人堅信他無所不能.. .，
他的逝去，
是樂壇超人氣時代的終止...。]
這應是漢語界關於這位指揮最生動的論述之1，
不信？
§請閱讀全文↙

母網站：南方耳聞
引用網址：www.southaudio.com.tw/Music%20ABD01.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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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42004
咱覺得好離奇好神奇好好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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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碟可聽，爽爆賺飽。
KKBOX！！！！！
《悄悄告訴她》《魔戒》《追殺比爾2》
《哈波3》《時時刻刻》……全部聽免驚
咱原本從不開電腦喇叭的，
剛剛還衝出去買了加超低音的AltecLansing
只為了聽Chris Rea的
Sauade Part 1 & 2(Tribute To Ayrton Senna)
Nothing To Fear
喔，還有黃西田《放伴洗身軀》………

好吧，算偶有夠聳。
→不落腮>New